我握住她的肩膀,看着她的眼睛,温和地问她:“Sweetheart,Do you feel very cranky?(宝贝,你是不是觉得很烦躁?)”甄小美瘪着嘴、挂着眼泪点点头。我又问她:“Do you just want mummy to hold you?(你是不是就想让妈妈抱着?)”甄小美又哭了一声:“妈咪,抱我。”
我站在甄小美旁边,低头看着她哭,不跟她说话。根据我对她的了解,这样的情况,通常她前三四声尖、利、长。果然,三个哭声过后,甄小美的哭腔变了,声调降低一些,尾音开始下降。我蹲下来,看着她的眼睛。甄小美还在哭,含着眼泪的眼睛时不时瞪我一下。我缓和了口气:“我知道,你想自己接水,不想让妈妈帮忙,你自己完全可以做到,对不对?”甄小美使劲“嗯”了一声。“所以妈妈给你接了水,让你生气,对吧?”甄小美带着哭腔说:“I'm angry!very very angry!”
我憋住没笑出声:“嗯,你说的对。如果是我,我也会很生气。但是你知道我为什么帮你接水吗?”甄小美回答:“I dont know。”我指着周围的人群:“你看,这儿人这么多,小孩子也很多,大家都在说话,都在玩,挺吵的,对不对?刚才你站在我后面,你的声音不够大,所以妈妈没有听见你说话。”
甄小美不说话了。我扶她站起来:“现在我蹲着,离你很近,可以听见你说话。你刚才说什么?再告诉我一遍好吗?”甄小美指着饮水机:“I wanna do it by mymyself!”(甄小美一直说“by mymyself”)我使劲一点头:“没问题!Go do it by youryourself!”
懒妈友童(懒猫妈妈的猫窝)推荐过一些很不错的育儿书,其中有本《怎样说孩子才会听怎样听孩子才会说》(How to Talk so Kids will Listen and How to Listen so Kids will Talk)。书中讲了很多孩子产生负面情绪的例子,告诉父母:“和成人一样,孩子拥有百分百的‘感觉权利’。他们和成人一样,天生具有各种情绪。而这些感觉和情绪,没有对和错。”
虽然儿子尖叫和哭闹的动静很大,爸爸却很冷静:“我知道你特别失望,都准备好了却不能游,更不用说还刚买了浮水板和游泳镜。我也十分十分失望。”儿子的哭声小了点。爸爸拍拍他的肩膀:“Buddy,trust me,I know your feelings。And it's ok to be disappointed!(伙计,相信我,我明白你的感觉。而且,感觉失望是对的。)”
有次我们仨在车里,我和罗大翔吵了两句,然后谁也不说话(我们不愿在孩子面前吵架)。甄小美探头看看罗大翔,又看看我,然后问我:“Mummy,Do you feel sad?(妈妈,你感觉伤心吗?)”我摇摇头。她又问我:“Mummy,Do you feel frustrated?(妈妈,你感觉郁闷吗?)”我叹口气,点点头。
甄小美伸过手,拉住我的指头,用和我平时一模一样的口气:“I know I know!Let me give you a kiss,ok?(我知道,我知道,让我亲你一下,好不好?)”我和罗大翔都笑出来,我探过去让她亲我的嘴唇。甄小美亲完,拖长声音说:“Now,you feel mu----ch better,right? ”